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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髭膝】扫墓日(脑洞碎片)

※不写稿子不填坑居然在摸鱼的产物。

※只是不正经的脑洞碎片,请不要点赞不要点赞不要点赞,拜谢

※含有些许让人不适的内容,OOC算我的。


《扫墓日》



一列直达郊外公墓的列车停在了车站的月台,汽笛声穿透了雾气,黑漆斑驳的车厢在蒙蒙的细雨中隐隐泛起微凉的光亮。膝膝向售票处的窗口问『可以给我一张去公墓的票吗』窗口里响起了一个声音『只有一日往返的车票了』。膝膝点了点头,递出了一个小盒子,里头是他和他的兄长分开之前兄长送给他的礼物,也是手里唯一的珍贵之物。窗口里的人收下了小盒子,给了他一张车票。


膝膝拿着车票上了车,这辆列车上的人几乎都是去公墓的,他在对着票面找寻座位的过程中与他们交谈着,聊起那些人生死相隔的家人们,也聊起了他的兄长,他说那是他最爱的人,如果可以他想再见一面,只要见上一面,哪怕只有那么一次也好。那些人笑着安慰他,说只要他乘上这辆列车的话就能见到的,终点记得下车就是了。


『毕竟那可是我的兄长啊,虽然有点自说自话又有点难懂,』他说,『虽然从没想过居然有一天我们会分开……』


漆黑的列车穿越了漆黑的江河,漆黑的田野,窗外漆黑的云层压低在地平上方,时而闪过可怕的惊雷。衰老得几近坍塌的铁塔,残留着微光的建筑与枯萎颓败的柳林飞快地倒行掠过窗外,膝膝一直安静地盯着窗外,盯着倒影在窗上的走动的其他人的倒影。车厢里挥散不去陈腐的味道,他想开窗呼吸暴风雨中湿润的空气,但是乘务员阻止了他,『之后的旅途可能未必一帆风顺,所以为了您的安全请不要开窗』,接着列车似乎是经过了隧道,他又听到了回荡在密闭空间中的骇人的呼号声。


一记猛烈的颠簸,列车终于通过了隧道,窗外环境也在瞬间变得明亮了许多,阴郁的云层消退了,刚才的晦暗仿佛不过是场梦。但是如织的细雨依旧没有停,应和着他们这些在扫墓日去吊唁那些分别的人们的心情一般,肃穆而缄默。列车又行驶了一段,阴冷的感觉消退了,他获准打开车窗,降水季新鲜的湿气与闷热从窗外迎面扑来。


『你的兄长,叫什么名字呢?如果要去公墓探望的话是需要登记的吧?』


『这个不能说,』他摇了摇头,『墓碑上没有刻上名字,无论是我还是兄长的名字……我想兄长大概都不会希望我多说吧,他总是说那种东西没必要去在意。』


『连名字都不被铭记,岂不是很可悲吗?』


他笑了一下:『我是不会忘记掉的啊。』


列车到站时,汽笛剧烈地轰响起来,但进入公墓的队伍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,沉默地走下列车,撑起黑伞,拾级穿过雨幕。


走在林荫下,他忽然想起了什么,问身边的人:『那个,如果在列车返程的时候没有回去,会怎么样呢?』


那个人惊讶地望着他,给了他一句劝告:『错过了这班车,你可能就等不到下一班了。』


他是第一次来这里,闻言只有困惑地眨了眨眼睛,然后撑起了从门口借来的黑伞,随着队伍往公墓深处走去。


他找了好久,才在墓园茫茫的石碑中找到了他要找的。隔着润湿的铁栅栏和朦胧的雨雾,寂静的墓林中站着一个同样撑着黑伞的人。浅金色的头发是周围唯一的暖色,雨珠却暗淡了它的色泽,那个人一直低着头,默默地同这块区域中唯一的漆黑的墓碑轻柔地说着话,走近看的话,墓碑上一个字也没有。


『兄长,』膝丸向那个人走过去,但那个人既没有看见他,也没有听到他说话,『对不起,过了好久才见上一面,久等了呀。』


那个人没有抬起头,但他似乎像是感觉到了一阵风一般,口中的话语顿了一下。


『名字又叫错了啊……不过没关系,现在这个模样反而有点特别了,名字什么的好像也不重要了呢。』他笑了一下,抖落了伞面上的水珠,接着又沉吟了起来,『唔,车票只够一天的往返,好不容易来一趟却迟早又要回去,总觉得不太甘心呢。』


没有人回答他,之后的时间里只是两个身影隔着小小的黑色墓碑,无言地站着而已。


正当他打算再说点什么的时候,背后忽然响起的月台的钟声打断了他,他慌张了起来,抓紧了手里的伞柄,想动,却最终没有。


『当——当——』


月台的钟声又响了一阵,这是最后一轮了。


他看了看山脚下的月台,看了看那条不知绵延向虚空的哪里的铁轨,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,陡然间明白过来『再也等不到下一班车』的真正含义。他望着那个人的脸,深深地叹了口气,接着深深地吸入了被雨水浸透了的空气。


『兄长送我的东西用来交换车票了,换在平时一定会惹兄长生气的吧?』光洁的墓碑表面像面镜子,倒映着的却只有他兄长孤零零的影子,他的兄长好像确实在责怪他,他愧疚地挠了挠额角,继续说下去,『反正我可能也赶不上末班车了,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惹兄长生气了。』


他鼓起勇气伸出的手穿透了雨帘也穿透了对方的握着伞柄的手,月台最后的钟声停止了,他也像是一阵风那样消散在了雨水之中。


风卷起冰凉的雨珠滴落在了那个人的手背上,那个人短暂地怔了一下,从漆黑的伞下抬起了头。


『……风?』那个人睁大了眼睛,凝视着飘雨的天空许久,唇角忽然露出了像是与故人重逢了的那种释然的笑,『啊啊,原来是你呀。』


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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墓碑不过是一条界线,某种意义上,假如死去的人真的有“灵”的话,活着的人在死去的人眼中也是一座“墓碑”吧,血肉浇筑,将死去的人生前的一切埋葬在里头。

灵感来源是《礼拜二午睡时刻》(加夫列尔·马尔克斯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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